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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級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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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級完上

斯萊特林失去了魁地奇杯,格蘭芬多開始了一個星期的狂歡。

但弗林特並沒有像德拉科猜想的那樣向他大發雷霆,弗林特忙著準備N.E.W.T,連沒看住游走球的克拉布和高爾也只有一句“我不該同意德裏克他們退出。”

德拉科因為輸了比賽消沈了一段時間,等過了幾個星期想找找救世主麻煩的時候,教授們提前一個月開始擔心考試周,每天都有一大堆的論文,時不時帶著如尼文論文在阿泰爾身邊問那些詞的意思。

時間走到五月底,盧修斯寄來一封信告訴德拉科那只畜生的死期定在六月六號,德拉科看到信後,馬上變得生龍活虎,又開始沒有昂著頭在救世主周圍亂晃,時不時刺他們幾句。

考試周開始了,五年級的O.W.L考試由魔法部派人安排考題,同時出題會來親自監督考場,阿泰爾不擔心魔咒和其他學科,他只想知道占蔔考試是不是筆試。

最後一天的占蔔考試裏,阿泰爾隔著水晶球看著老人的臉。

“開始吧,你的考試內容是自由占蔔,看看你能看到什麽。”考官把水晶球向前推了一下示意阿泰爾開始。

阿泰爾扶住有點搖晃的水晶球,垂著眼皮看向裏面的煙霧,它們在水晶球裏變換著。

“一只黑狗,我認為他不是死亡預兆,雖然他會給我帶來麻煩,但那些麻煩更像我自找的,只有這些,先生。”

考官直起腰在紙上寫了什麽,說:“好多年了,我好多年沒有看見先知了,孩子,火星明亮。”

對於考官的委婉提醒,阿泰爾微微彎腰作為感謝,他和下一個學生擦肩而過,巫師裏的先知哪有好下場。

下午的考試是魔咒課,考官出了幾個筆答題,還讓學生們輪流施展咒語,一直折騰到六點多才結束。

最後一門考試結束,阿泰爾和大家一起去吃晚飯,吃完飯回休息室的路上,他突然覺得應該去一趟禁林,和發困的德裏安說一聲就走了。

阿泰爾花了一點時間到禁林,他習慣性的在禁林變成阿尼馬格斯爬到樹上。

“抓到了!滾開,你這只臭貓——”

阿泰爾有點遲疑的轉過頭看向聲音的方向,是韋斯萊——準確來說,羅恩·韋斯萊。

跟在後面的救世主和格蘭傑差點摔到韋斯萊身上,他橫在地上緊緊攥著口袋。

“羅恩——快——回到隱形衣裏來——”格蘭傑氣喘籲籲地說:“鄧布利多——還有部長——他們馬上就要出來了——”

但是他們還沒來得及隱身,也沒來得及喘過氣來,就聽到巨爪輕輕著地的響聲……有東西在朝他們奔來,如影子一般的輕捷——是一條龐大的、灰色眼睛的黑狗。

阿泰爾不知道自己今天還要震驚幾次。

那只大黑狗拽著韋斯萊進了打人柳下的樹洞,讚美猞猁的眼睛,就算天色發暗,阿泰爾也能看清了那只貓貍子按下結疤後打人柳就安靜下來,還看清韋斯萊的腿不自然的彎折。

救世主和格蘭傑離得太遠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兩個人跟著貓貍子鉆進了樹洞。

阿泰爾叼著魔杖跳下樹變回人形,靠近打人柳的時候又看到盧平跑過來,他側過頭小聲嘟囔一句:“梅林在上。”

“阿泰爾!你怎麽在這?”盧平拉住阿泰爾舉起的手,有點著急的說:“好吧,你跟我來,但是一會要冷靜好嗎?”

盧平也不需要阿泰爾的回答,用漂浮咒停下打人柳後,拽著他就鉆進樹洞,兩個人順著土坡滑入了一條非常低矮的地道底部,阿泰爾被盧平帶著不知道走了多久,地道開始向上傾斜,過了一會,兩人走過一個轉角,終於看見一點微光。

盧平熟練的爬上去,上面是一個房間,那是一個房間,一個亂糟糟、灰蒙蒙的房間。墻紙剝落,滿地汙漬,家具全是破的,好像被人砸過,窗戶都用木板封住了,房間裏沒有人,右邊有一扇門開著,通到一個幽暗的門廳。

樓梯上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響,盧平著急的跑上去,格蘭傑的喊聲幾乎要穿透阿泰爾的耳朵。

“我們在上面!我們在上面——小天狼星布萊克——快來呀!

阿泰爾的角度只能看見盧平砰的一下推開門,除掉了不知道誰的魔杖。

“他在哪?西裏斯?”盧平聲音有點緊張,阿泰爾謹慎的停在裏門口有幾步遠的位置。

阿泰爾看不見裏面人的動作,只能從盧平和其他人的對話來看。

“可是……”盧平低聲說,目光緊盯著應該是門板地方,阿泰爾覺得那應該是西裏斯的位置,“……他為什麽以前一直沒有現身?除非——”盧平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仿佛看到了的什麽東西,而其他人都看不到,“——除非他就是那個……除非你換了……沒有告訴我?”

好極了,憤怒的救世主又打斷了真相揭露時刻。

“盧平教授,這是怎麽——”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停下,但阿泰爾要失去耐心了。

“我不相信!”格蘭傑好像發現了什麽驚天大秘密一樣——不是什麽好秘密,一樣叫出聲。

“你——你——”

“赫敏——”

“——你和他!”

“赫敏,冷靜些——”

“我誰都沒有告訴!”格蘭傑尖聲嚷道,“我一直幫你瞞著——”

“赫敏,請你聽我說!”盧平喊道,“我會解釋——”

說真的,他們什麽時候能說到重點,沒人在乎真相嗎?

“我那麽信任你,”救世主朝盧平吼道,聲音失控地顫抖著,“原來你一直是他的朋友!”

“你錯了,”盧平說,“我以前並不是西裏斯的朋友,但現在是了——讓我解釋……”

“不!”赫敏尖叫道,“哈利,別相信他,是他幫布萊克潛入城堡的,他也希望你死——他是狼人!”

一陣壓迫耳膜的寂靜,阿泰爾看似放松的走進房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坐在地上的西裏斯突然有點手足無措,但是,“你也在幫布萊克進入城堡!”格蘭傑絕望的大喊像是導火線一樣點燃了救世主的情緒。

“我放過了你!因為你說你媽媽也死在叛徒手裏!”救世主像是突然崩潰了一樣大喊“為什麽——他是兇手!他害死了我們的媽媽!”

西裏斯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他痛苦的捂著臉什麽也說不出來,盧平試圖讓事情回到正軌。

“我並沒有幫助小天狼星,”盧平說,“如果你給我機會,我可以解釋。看——”

他把手裏魔杖分開,分別扔向三個人,不管他們的表情,又把自己的魔杖插回皮帶中,繼續說:“現在你們有武器,我們沒有,願意聽我說了嗎?”

至於阿泰爾,他的手只是搭在魔杖上,沒有要拔出來的意思。

“如果你沒有幫他,”救世主擡起頭狂怒地看了布萊克一眼,“怎麽會知道他在這?”

“地圖,”盧平說,“那張活點地圖。我剛才在辦公室裏看地圖——”

“你會用?”哈利懷疑地問。

“我當然會用,”盧平說著不耐煩地揮了一下手,“是我參與畫的,我就是月亮臉——那是上學時朋友們給我起的綽號。”

阿泰爾不耐煩的打斷救世主,強硬的加快坦白的進度:“父親,你在抓什麽?幾次襲擊都和羅恩·韋斯萊有關?我不覺得他有什麽讓你襲擊幾次卻不下手的特別。”

西裏斯的身體抖了一下,他透過手指的縫隙和阿泰爾對視,過了一會,他抱著那只貓貍子直起身,聲音嘶啞的說:“老鼠,那只陰溝裏的老鼠。”

“怎麽?”韋斯萊護著口袋警惕說:“這件事和斑斑有什麽關系?”

“大有關系,”盧平在阿泰爾說話長松一口氣,“請讓我看看它,可以嗎?”

阿泰爾無視韋斯萊猶豫的動作,他緊盯口袋提出好幾個問題:“現在,你是被冤枉的,目前看盧平教授也不是叛徒,所以叛徒是小矮星彼特?”

被掏出來的老鼠聽見阿泰爾的話死命掙紮著,韋斯萊抓著它的粗尾巴才沒讓他逃跑,西裏斯懷裏的貓貍子威脅的發出嘶嘶聲。

阿泰爾的語速越來越快,就像他已經猜中了結果,現在只需要整理線索。

“那報紙上報道的小矮星彼特死亡也是假的?他只是弄斷了一根手指?”

“所以你當初更換了保密人?”

“你是阿尼馬格斯,所以那只老鼠是小矮星?”

“那是不是代表詹姆斯·波特也是阿尼馬格斯?為了陪盧平教授過月圓?”

對阿泰爾推測最好的證明就是西裏斯和盧平都在死死盯著韋斯萊手裏的老鼠。

韋斯萊抱著老鼠震驚的大喊:“你們兩個都瘋了。”

“荒唐!”格蘭傑無力地說。

“小矮星彼得已經死了!”救世主說,“十二年前被他殺死的!”他指著布萊克。

西裏斯的面孔抽搐著,“我是想殺他,”他吼道,露出了一嘴黃牙,“但是小彼得勝了我一籌……這次不會了!”

西裏斯朝斑斑撲去,克魯克山被甩到地上。韋斯萊痛得大叫一聲,西裏斯的身體壓到了他腿上。

“西裏斯,不要!”盧平叫道,沖上前把布萊克從羅恩身上拽開,“等等!你不能那樣做——必須讓他們明白——我們必須解釋——”

“以後解釋也不遲!”西裏斯咆哮道,使勁想甩開盧平,一只手還在空中亂抓,想要抓到斑斑。老鼠像小豬一樣尖叫著,撓著羅恩的面頰和脖子,試圖逃脫。

“他們——有——權利——知道!”盧平喘著氣說,仍在努力攔著布萊克,“羅恩是把它當寵物養的!他們需要看見證據!”

“阿泰爾已經說的夠清楚了!”西裏斯死死盯著那只老鼠但還是妥協道:“隨便你對他們講什麽,但是要快,萊姆斯。我要殺人,就為了這樁命案我被關了……”

“你們是瘋子,你們兩個都是。”韋斯萊顫抖地說,把目光投向救世主和格蘭傑尋找支持,“我聽夠了,我走了。”

他試圖靠一條好腿站起來,但盧平又舉起魔杖,指著斑斑。

“你必須聽我說完,羅恩,”他平靜地說,“聽的時候把彼得抓牢。”

“它不是彼得,它是斑斑!”韋斯萊喊道,試圖把老鼠塞回他胸前的口袋裏,但斑斑掙紮得太兇了。

韋斯萊搖晃了一下,失去了平衡,救世主扶住了他,把他推回到床上,轉向盧平

“小矮星的死是有目擊者的,”他說,“整條街的人呢……”

阿泰爾徹底不耐煩了,第一次在別人面前放棄體面吼出來:“你到底要幹什麽!救世主!”

救世主被他吼的一楞。

“我已經把真相說的很清楚了!小矮星彼得沒死!他是阿尼馬格斯!變成老鼠躲在羅恩韋斯萊家十二年!你們到底能不能聽懂!”

格蘭傑聲音顫抖著開口,眼神求助的看向盧平教授。

“可是盧平教授……斑斑不可能是小矮星彼得……這是不可能的,您知道這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盧平鎮靜地問,好像他們是在課堂上,赫敏只是發現了格林迪洛實驗中的一個問題。

“因為……因為如果小矮星彼得是阿尼馬格斯,人們會知道的。我們在麥格教授的課上學過阿尼馬格斯,我做作業時查了資料,魔法部對能變成動物的巫師都有記錄,有登記簿顯示他們能變成什麽動物,還有標記之類的……我在登記簿中查到了麥格教授,本世紀只有七位阿尼馬格斯,小矮星彼得的名字不在上面——”

阿泰爾已經放棄了所有禮儀,他打斷盧平的話,刻薄的反問格蘭傑:“真聰明,萬事通小姐,難道你在上面看到我是個阿尼馬格斯了?”

格蘭傑緊張的攥住魔杖,“這是違法的。”

“說對了,赫敏!”他說,“這是違法的,曾有三名未登記的阿尼馬格斯在霍格沃茨活動。”

“如果你要把事情告訴他們,就快點講,萊姆斯!”布萊克咆哮道,仍在註視著斑斑每一個絕望的掙紮,“我等了十二年,不想再等了。”

“好吧……但是你得幫我,西裏斯。”盧平說,“我只知道開頭……”盧平停住了,因為後面傳來響亮的吱呀一聲。臥室的門自動開了。六個人都瞪著那門。盧平走過去朝樓梯口張望了一下。

“沒人……”

“這地方鬧鬼!”韋斯萊說。

“不。”盧平說,還在疑惑地看著那扇門,“尖叫棚屋從來沒鬧過鬼……村民們聽到的那些尖叫和嗥叫都是我發出來的。”

他把花白的頭發從眼前捋開,沈思片刻,說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從這裏——從我變成狼人開始的。如果我沒有被咬,這些事都不會發生……如果我不是那麽魯莽……”他看上去嚴肅而疲憊。

韋斯萊想插話,但格蘭傑“噓!”了一聲,一邊專註地望著盧平。

“我是很小的時候被咬的,我的父母試了各種辦法,但那個時候無法治愈。斯內普教授為我配的藥是最近才發明的。它讓我變得安全了。我只要在滿月前一周喝了這藥,就能在變形時保持神志清醒……我可以蜷縮在我的辦公室裏,是一匹無害的狼,等待月缺。”

“但是,在狼毒藥劑發明之前,我每個月都會變成一頭可怕的怪物。我要進霍格沃茨幾乎是不可能的,其他家長不會願意讓他們的孩子與我接觸。後來鄧布利多當了校長,他很同情我。他說只要采取一些預防措施,就沒有理由不讓我進霍格沃茨……”

盧平嘆息一聲,直視著哈利,“幾個月前我對你說過,打人柳是我進霍格沃茨那年栽的。實際上它是因為我進霍格沃茨才栽的。這屋子——”

盧平苦澀地打量著這個房間,“以及通向它的地道——都是為我而修的。每月一次,我被秘密地帶出城堡,到這個地方來變形。在地道口栽下那棵樹,免得有人在危險期碰到我。”

阿泰爾沒有打斷盧平的意思,依然警惕的看著門口,說真的,他不覺得今天會順利結束。

“那些日子我的變形——非常恐怖。變成狼人是很痛苦的。我被迫與人隔離了,於是我就咬自己、抓自己。村民們聽到那些聲音和尖叫,以為是特別狂暴的幽靈,鄧布利多讓這類謠言傳開了……即使現在,這屋子已經安靜好多年了,村民們還是不敢靠近……”

“不過,除去變形之外,那段時光我是前所未有的快樂。我第一次有了朋友,三個極好的朋友。小天狼星布萊克……小矮星彼得……當然啦,哈利,還有你爸爸——詹姆·波特。”

“三個朋友不會註意不到我每月一次的失蹤。我編了各種借口,說媽媽病了,我必須回家去看她,等等……我怕他們知道了我是狼人就會離開我。但是,當然啦,赫敏,他們像你一樣,發現了真相……”

“可是他們沒有離開我,而是想了一個辦法,讓我在變形時期不僅好受一些,而且成了我一生中最好的時光。他們學會了阿尼馬格斯。”

“我爸爸也是?”哈利很吃驚。

“是的,”盧平說,“他們花了將近三年才學會。你爸爸和小天狼星是全校最聰明的學生,幸好如此,因為阿尼馬格斯變形有可能出現可怕的錯誤——這是魔法部對阿尼馬格斯嚴格控制的原因之一。彼得需要詹姆和小天狼星的全力幫助。最後,在五年級時,他們終於練成了,每個人都能隨意變成一種不同的動物。”

“可是這對你有什麽幫助呢?”赫敏不解地問。

“他們作為人不能跟我在一起,所以就變成動物來陪我。”盧平說,“狼人只對人有危險,他們每個月披著詹姆的隱形衣溜出城堡。他們變成動物……彼得個子最小,能從打人柳的枝條下鉆過去,按到能讓它定住的那個節疤,然後他們滑入地道來找我。在他們的影響下,我變得不那麽危險了。我的身體還是狼形,但跟他們在一起時,我的心智好像不那麽像狼了。”

“快點兒,萊姆斯!”布萊克吼道,他仍然盯著斑斑,臉上帶著一種可怕的饑渴。

“快了,西裏斯,快了……嗯,我們都能變形以後,有多少刺激的事情可以做啊。我們不久便離開了尖叫棚屋,夜間在學校和村子裏游蕩。西裏斯和詹姆變成了那麽大的動物,能夠控制住狼人。我認為霍格沃茨沒有哪個學生能把學校和霍格莫德摸得比我們更清楚……所以我們就畫了那張活點地圖,署上了自己的外號。西裏斯是大腳板,彼得是蟲尾巴,詹姆是尖頭叉子。”

“是什麽動物——?”哈利問道,但赫敏打斷了他。

“那還是挺危險的!在夜裏跟一個狼人亂跑!要是你擺脫了同伴,咬到了人怎麽辦?”“我現在想想還後怕呢,”

盧平沈重地說,“有過險情,很多次。我們過後拿這些事開玩笑。那時我們年輕,不懂事——陶醉在自己的小聰明裏。

“當然,我有時還會為辜負了鄧布利多的信任而感到內疚……在沒有一個校長肯收我的時候,他把我招進了霍格沃茨,而現在他卻不知道我在違反他為保護我和他人的安全而制定的規矩,他不知道我引得三個同學變成了非法的阿尼馬格斯。但是,每當我們坐下來商量下個月的冒險活動時,我總是把負疚感忘到腦後。我至今都沒變……”

盧平面容凝重起來,話音中流露出對自己的厭惡:“開學的時候,阿泰爾和我說西裏斯可能是冤枉的,我馬上就相信了,哪怕信錯的代價是哈利和阿泰爾的命,但我還是相信了。沒有把西裏斯是阿尼馬格斯的消息告訴鄧布利多,我太懦弱了,我一直把阿泰爾說西裏斯可能是冤枉的事情當做救命稻草,好說服自己不去告訴鄧布利多。如果我說了,就意味著承認我上學時辜負了他的信任,承認我讓別人跟我一道……而鄧布利多的信任對我意味著一切。我小時候,是他讓我進霍格沃茨的;我長大後,一直受排斥,找不到一份有收入的工作,又是鄧布利多錄用了我。所以我就對自己說,西裏斯是無辜的,沒有食死徒說他伏地魔的是臥底,就算他用阿尼馬格斯進入霍格沃茲也沒關系……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斯內普對我的看法是對的。”

“斯內普?”西裏斯厲聲說,第一次把目光從小矮星·彼得身上移開了一分鐘以上,擡頭看著盧平,“這跟斯內普有什麽關系?”

“他在這兒,西裏斯,”盧平沈重地說,“斯內普也在這任教,他還是阿泰爾的院長。”他擡眼望向阿泰爾。

西裏斯輕蔑地哼了一聲。

“他活該,”他嘲諷道,“鬼鬼祟祟地想發現我們在幹什麽……指望我們被開除……”

阿泰爾現在感覺很不好,就像有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一樣,他聲音微不可查的顫抖著:“父親,讓萊姆斯告訴他們。”

小天狼星猛地閉上嘴巴,重新盯住還在掙紮的小矮星。

“西弗勒斯對我每月去了哪裏很感興趣,”盧平對救世組合說,“我們是同一個年級的,我們——嗯——交情不太好。他特別討厭詹姆。我想是嫉妒詹姆在魁地奇球場上的才能吧……總之,斯內普有天晚上見到我跟龐弗雷女士一起穿過場地,她送我到打人柳那裏去變形。小天狼星為了尋開心,告訴斯內普說只要用長棍子搗搗樹幹上的那個節疤,就能跟著我進去。當然,斯內普就這麽試了——他要是跟到這屋子裏,就會碰到一匹獸性十足的狼——你爸爸聽到了小天狼星做的事,冒著生命危險追上斯內普,把他拽了回去……但斯內普看到了我在地道那頭。鄧布利多不許他告訴別人,然而,從那時起他就知道我是什麽了……”

“這就是斯內普教授討厭我和救世主的原因?因為我們的父親?”

“沒錯。”

盧平背後傳來一聲冷冷的嘲諷。

西弗勒斯斯內普揭下隱形衣,他的魔杖直指盧平。

小天狼星猛地把阿泰爾拉到自己身後。

“我在打人柳底下發現了這個。”斯內普把隱形衣丟到一邊,一面仍小心地用魔杖直指盧平的胸膛,“很有用的,波特,我要謝謝你……”斯內普有點氣喘,但一臉抑制不住的得意。

“諸位也許在想,我怎麽知道你們在這裏?”他說,眼睛閃閃發光,“我去了你的辦公室,盧平。你今晚忘記喝藥了,所以我帶了一杯去,很幸運……對我來說很幸運。你桌上放著一張地圖,一目了然,我看到你和阿泰爾·布萊克沿著這條通道過來,然後就沒影了。”

“西弗勒斯——”盧平想說話,但斯內普阻止了他。

“我一再對校長說你在幫你的老朋友布萊克潛入城堡,盧平,眼前便是證據。連我都沒想到你還敢用這個老地方做你的庇護所——”

“西弗勒斯,你誤會了,”盧平急切地說,“你沒聽全——我可以解釋——小天狼星不是來殺哈利的——”

“今晚阿茲卡班又要多三個人了,”斯內普說,眼裏放出狂熱的光,“我倒想看看鄧布利多的反應……他確信你是無害的,盧平……一個馴服的狼人——”

他的魔杖突然轉向阿泰爾,小天狼星上前一步,把阿泰爾嚴嚴實實擋在身後。

“還有你小布萊克先生,身為霍格沃茲的學生,主動幫助逃犯進入霍格沃茲,謀害救世主。”

阿泰爾從口袋裏掏出魔杖,重新變成那個得體的小布萊克先生。

“別這樣,教授,您每年假期的研究使用的金加隆有我貢獻的30%,而且——”

阿泰爾從小天狼星身後伸出魔杖。和斯內普對峙著。

“康奈利·福吉是個純血傀儡,他今年已經做了夠多蠢事了,你猜他還會不會做下一個?”

斯內普沒有一點退讓。

“也許,我該誇獎盧修斯的教育有方,小布萊克先生,但你的愚蠢同樣引人註目,你妄圖保護一個親手害死你母親的人。 ”

“你這傻瓜,”盧平溫和地說,“值得為學生時代的過節將無辜的人送到阿茲卡班嗎?”

砰!斯內普的魔杖尖射出蛇狀的細繩,纏住了盧平的嘴、手腕和腳脖子,盧平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動彈不得。

布萊克怒吼一聲,沖向斯內普,但斯內普用魔杖直指布萊克的眉心。

“給我一個理由,”他小聲說,“給我一個出手的理由,我發誓我不會手軟。”

布萊克猛然停住。此刻很難判斷哪張臉上的仇恨更多。

救世主和韋斯萊呆在原地,困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但格蘭傑怯怯地朝斯內普走了一步,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斯內普教授——聽——聽一下他們有什麽話要說也沒有害處,是—是不是?”

“格蘭傑小姐,你已經面臨休學了,”斯內普厲聲說道,“你、波特,還有韋斯萊擅自外出,並與殺人犯和狼人在一起。你一貫多嘴多舌,還不閉嘴!”

“可是如果——如果有誤會——”

“閉嘴,你這愚蠢的丫頭!”斯內普吼道,突然像發了狂,“不要議論你不懂的東西!”他的魔杖尖射出幾個火星,阿泰爾毫不退讓,依舊和他對峙。

赫敏沈默了。

“覆仇的滋味多麽美妙啊,”斯內普對布萊克輕聲說,“我一直巴望著能讓我抓到你……”

“這次鬧笑話的還是你,西弗勒斯,”布萊克叫道,“只要這男孩把老鼠帶回城堡——”

他把腦袋朝羅恩一擺,“——我就乖乖跟你走……”

“回城堡?”斯內普油腔滑調地說,“我想用不著走那麽遠。我只要一走出這棵柳樹,就會招來攝魂怪。它們會很高興看到你的,布萊克……我想,它們會高興得給你一個小小的吻,布萊克……”

布萊克臉上僅存的那點血色消失了,阿泰爾又往前走了一步。

“你——你必須聽我說,”他聲音嘶啞地說,“那只老鼠——看看那只老鼠——”

但斯內普眼裏發出哈利從沒見過的瘋狂的光芒,他似乎喪失了理智。“走吧,全部出去。”

說著,他打了個響指,綁盧平的繩頭就飛到了他的手中,“我拖著這個狼人,也許攝魂怪也會給他一個吻——”

救世主攥著魔杖,朝斯內普說:“盧平教授今年有一百次機會可以殺死我,我好多時間單獨跟他在一起,學習抵禦攝魂怪的辦法,如果他要幫助布萊克,那時候為什麽不動手?”

“別要我去揣摩狼人的心理,”斯內普鄙夷地說,“讓開,波特。”

“你真可憐!”哈利嚷道,“就因為他們當年在學校裏捉弄過你,你就甚至不肯——”

“住口!不許那樣對我說話!”斯內普尖叫道,看上去更加瘋狂了,“有其父必有其子,波特!我剛剛救了你的命,你應該跪在地上感謝我!其實你活該讓他殺死!死得跟你父親一樣,因為太驕傲,不肯相信自己看錯了布萊克——讓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讓開,波特!”

斯內普暴怒的看向救世主,阿泰爾借機擊暈了他,但喊出咒語的不止他自己,救世組合同時除掉了斯內普的武器。

“阿泰爾,你應該讓我來,”小天狼星的身體放松了一點“你們應該把他留給我。”

“我們打了老師……我們打了老師……”格蘭傑嗚咽道,恐懼的眼睛瞪著一動不動的斯內普,“哦,我們要倒黴了——”

阿泰爾關上房門,隨口安慰了一下:“放輕松,格蘭傑小姐,如果斯內普能讓你從霍格沃茲退學,我就讓布萊克家退出校董。”

盧平努力想掙脫綁繩,小天狼星迅速俯身為他解開了。

盧平直起身子,揉著被勒痛的胳膊。

“我還沒說相信你呢。”哈利搶在盧平之前開口。

“那我們這就來給你一些證明,”盧平說,“你,孩子——把彼得交給我。現在。”

韋斯萊把斑斑緊摟在胸口。“得了吧,”他無力地說,“你想說他從阿茲卡班逃出來就是為了抓斑斑?我是說……”

他求助地看著哈利和赫敏,“好吧,就算小矮星能變成老鼠——老鼠有成千上萬——他關在阿茲卡班,他怎麽知道要抓哪只?”

“對啊,小天狼星,這問得有些道理,”盧平說著,轉向小天狼星,微微皺起眉頭,“你是怎麽知道他在哪兒的?”

小天狼星把枯爪般的手伸進袍子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頭,抹平了舉給大家看。

那是去年夏天《預言家日報》上登的韋斯萊一家的照片,蹲在羅恩·韋斯萊肩頭的,正是斑斑。

“你怎麽弄到的?”盧平震驚地問。

“福吉,”布萊克說,“去年他來阿茲卡班視察,給了我這張報紙。頭版上就有彼得……在這個男孩的肩上……我立刻認出了他……我看過他變形多少次了。照片下面的說明文字說這男孩要回霍格沃茨……到哈利那兒去……”

阿泰爾背靠在門板上,無力的閉上眼睛,純血家族推出來的傀儡是個傻子。

盧平來回打量著斑斑和報紙上的照片,輕聲叫道,“它的前爪……”

“怎麽了?”韋斯萊沒好氣地問。

“它少了一根爪子。”小天狼星說。

“當然,”盧平喃喃地說,“和阿泰爾說的一樣,他自己砍掉的?”

“在他變形的前一刻,”小天狼星說,“我堵住他之後,他高聲大叫,讓整條街都聽到我出賣了莉莉和詹姆。然後,我還沒來得及念咒語,他就用藏在背後的魔杖炸開了街道,殺死了周圍二十英尺之內的所有人——然後和其他老鼠一起鉆進了陰溝裏……”

“羅恩,你聽沒聽說?”盧平說,“他們找到的彼得的最大一塊屍骨,就是他的一根手指”

“哎呀,斑斑可能跟別的老鼠打架什麽的!它在我家好多年了,對不——”

“十二年了,”盧平說,“你沒有奇怪他怎麽能活這麽長嗎?”

“我們——我們照顧得好!”韋斯萊說。

可能是聽德拉科刻薄了太多次,阿泰爾現在完全知道怎麽紮韋斯萊的心:“感謝你的辯解,韋斯萊先生,如果你們家能讓一只普通老鼠活了十二年,那你們為什麽不開一家寵物店呢?韋斯萊家一定會因此富裕起來。”

“但是它現在看上去不太好,對不對?”盧平為阿泰爾的刻薄無奈了一下,接著說,“我猜自從聽到小天狼星出來之後,它的體重就一直在下降……”

“它是害怕那只瘋貓!”韋斯萊朝克魯克山努了努嘴,貓貍子還在床上叫著。

“這只貓沒有瘋。”小天狼星嘶啞地說,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摸了摸克魯克山那毛茸茸的腦袋,“它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貓。它一下子就認出了彼得,見到我時也知道我不是狗。它過了一陣子才信任我……但我終於讓它明白了我在找什麽,這貓一直在幫我……”

“你是說——?”格蘭傑小聲問。

“它試圖把彼得給我帶來,可是不行……於是它就偷來了進格蘭芬多塔樓的口令……我估計是從哪個男生的床頭櫃上拿的……”

“但是彼得聽到風聲,跑了……”小天狼星用嘶啞的聲音說,“這只貓——克魯克山,你們是這麽叫它的嗎?——告訴我彼得在床單上留了血跡……我猜想是它咬傷了自己……哼,又一次裝死成功……”

“他幹嗎要裝死?”他氣憤地問,“因為他知道你要來殺他?就像當年殺我父母一樣?”

“不是的,”盧平說,“哈利——”

“現在你來結果他了!”

“是的。”布萊克惡狠狠地看著彼得說。

“我應該讓斯內普把你抓走的!”救世主喊道。

“我應該也給你一個昏迷咒,能不能把你的憤怒收起來,用大腦好好思考一下,你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哈利,”盧平擋住兩人的視線急忙說,“你看不出來嗎?我們一直以為是小天狼星出賣了你的父母,彼得去追捕他——但事實恰恰相反,你還看不出來嗎?彼得出賣了你的父母——是小天狼星去追捕彼得——”

“這不是真的!”救世主大叫道,“他是他們的保密人!你來之前他都承認了。他說是他殺了他們!”

他指著小天狼星,小天狼星緩緩地搖了搖頭,凹陷的眼睛突然異樣地亮了起來。

“哈利……我等於是殺了他們,”他嘶啞地說,“我勸莉莉和詹姆改用彼得,讓他而不是我來當他們的保密人……都怪我,我知道……他們遇難的那天夜裏,我去看看彼得是否還安全,可是當我趕到他的藏身之處時,彼得已經不見了,那裏並沒有搏鬥的痕跡。我感覺不妙,害怕起來,馬上去了你父母家。當我看到他們房子的廢墟,看到他們的屍體……我意識到彼得做了什麽……我做了什麽……”布萊克的聲音哽咽了,他背過臉去。

“夠了,”盧平說,聲音中有一種哈利從沒感到過的寒氣,“有個可靠的辦法可以證明事實真相。羅恩,把老鼠給我。”

“你要把它怎麽樣?”韋斯萊緊張地問。

“迫使它現出原形,”盧平說,“如果它真是老鼠,這不會傷害它。”

阿泰爾的視線被盧平擋住,看不見他們的表情,他現在只想趕緊把事情解決回到城堡裏,事情越拖,阿泰爾越覺得不安。

“準備好了嗎,小天狼星?”盧平問。

小天狼星重新出現在阿泰爾的視線裏,他從床上撿起斯內普的魔杖,走向盧平和那只掙紮的老鼠。

“一起來嗎?”他輕聲問。

“我想是的,”盧平一手緊抓著斑斑,一手舉起了魔杖,“數到三。一——二——三!”

兩根魔杖都噴出一道藍光,一瞬間,老鼠停在半空中,灰色的小身子瘋狂地扭動——阿泰爾走到盧平旁邊——老鼠落到地上,又一陣炫目的閃光,然後——就像一棵樹成長的快放鏡頭一樣,一個腦袋出來了,四肢也出來了。

片刻之後,一個男子站在斑斑原來的地方,畏畏縮縮,絞著雙手。克魯克山在床上怒吼著,吐著唾沫,背上的毛都豎了起來。這是個非常矮小的男人,比哈利和赫敏高不了多少。沒有光澤的稀疏頭發亂糟糟的,頂上還禿了一大塊。他看上去皺巴巴的,像一個胖子在短時間裏掉了很多肉;皮膚很臟,幾乎跟斑斑的毛皮一樣,尖鼻子和水汪汪的綠豆眼還帶著幾分老鼠的特征。他掃視著眾人,呼吸急促。

“你好啊,彼得。”盧平愉快地說,好像經常有老鼠在他面前變成老同學似的,“好久不見。”

“小—小天狼星……萊—萊姆斯……”小矮星彼得的聲音尖細,眼睛又朝門口瞟了瞟,“我的朋友……我的老朋友……”

阿泰爾把魔杖甩出咻咻聲,杖尖危險的閃爍著。

小天狼星拿魔杖的胳膊舉了起來,但盧平抓住他的手腕,微微搖頭阻止了他,語氣依然愉快而輕松。

“我們剛才在聊天,彼得,說到莉莉和詹姆遇難那天夜裏的事情,你在床上吱吱亂叫時,可能漏過了一些細節——”

“萊姆斯,”小矮星急促地說,他蒼白的面孔上冒出了汗珠,渾身不停的顫抖“你不會相信他吧……?他想殺死我,萊姆斯……”

“我們聽說是這樣,”盧平說,聲音冷淡了一些,“我想跟你澄清一兩個小問題,彼得,如果你願意——”

“他又來殺我了!”彼得突然尖叫起來,指著小天狼星,“他殺了莉莉和詹姆,現在又來殺我……你要救我,萊姆斯……”

“彼得叔叔——”阿泰爾的魔杖指著彼得,用一種柔軟的聲音詢問著“為什麽不用食指呢?是因為你親手把它割掉了嗎?”

小矮星抖得更厲害了。

小天狼星往前走了一步,陰沈的看著小矮星,現在他的臉更像骷髏了。

“在我們把一些事情弄清楚之前,沒人會殺你的。”盧平說。

“弄清楚?”小矮星尖聲叫道,又張皇四顧,眼睛瞟到封死的窗戶,又瞟到那扇唯一的門,“我知道他會來找我!我知道他會回來的!我等了十二年了!”

“你知道小天狼星會從阿茲卡班逃出來嗎?”盧平嗓音也刻意溫柔下來,“以前可沒人做到過啊。”

“他有我們做夢都想不到的黑魔法!”小矮星尖厲地叫道,“不然他怎麽能逃出來?我猜是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教了他幾手!”

小天狼星笑了起來,一種可怕的、沒有快樂的笑聲,充滿了整個房間。

“伏地魔?教了我幾手?”

小矮星畏縮了一下,好像小天狼星朝他抽了一鞭子似的。

“怎麽?聽到你老主人的名字害怕了?”小天狼星說,“情有可原,彼得。他手下的那些人可對你不太滿意啊,是不是?”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小天狼星——”小矮星嘟噥道,他把自己縮成一團,呼吸也更加急促,現在已經滿臉是汗了。

“這十二年你不是在躲我,”小天狼星說,“而是在躲著伏地魔的老部下。我在阿茲卡班聽到了一些事情。彼得……他們都以為你死了,不然就會讓你坦白交待……我聽到他們在夢裏嚷嚷著各種話,似乎認為是那個騙子背叛了他們。伏地魔按你的情報去了波特家……伏地魔在那兒被打垮了。伏地魔的部下並沒有全部進入阿茲卡班,是不是?還有好些在外面,等待時機,假裝已經改過自新……要是他們得知你還活著,彼得——”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小矮星又說,聲音更加尖厲。他用袖子擦了擦臉,擡頭看著盧平。

“你不相信這——這些瘋話吧,萊姆斯——”“我必須承認,彼得,我想不通為什麽一個清清白白的人會願意做十二年老鼠。”盧平公正地說。

“清白是清白的,但是害怕呀!”小矮星尖叫道,“如果伏地魔的部下在找我,那是因為我把他們最得力的幹將送進了阿茲卡班——這個奸細,小天狼星·布萊克!”

小天狼星的臉都歪了。

“你怎麽敢!”他咆哮道,聽起來很像他變成的那條熊一般的大狗,“我,伏地魔的奸細?我什麽時候巴結過比我強大、有勢力的人?而你——我搞不懂自己為什麽沒有一開始就看出你是奸細。你一向喜歡強大的朋友,好得到他們的關照,是不是?以前是我們……我和萊姆斯……還有詹姆……”

小矮星又擦了擦臉,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了。

“我,奸細……你準是瘋了……沒有的事……不知道你怎麽能說出這樣——”

“莉莉和詹姆是聽了我的建議才讓你做保密人的。”小天狼星咬牙切齒地說,語氣那麽激烈,小矮星後退了一步,“我以為那是個好計策……一個掉包計……伏地魔一定會來找我,我沒有,”他不受控制的哽咽了一下,“沒有保護好尼婭,所以我想保護詹姆和莉莉,但我沒有想到你這樣一個軟弱無能的東西……你告訴伏地魔,你可以把波特夫婦獻給他,那一定是你卑劣的一生中最得意的時刻。”

小矮星不停的在嘴裏嘟囔著什麽類似神經病的字眼,他眼睛不停的瞟著窗戶和門口的位置。

“盧平教授?”格蘭傑怯生生地問,“我——我可以說一句嗎?”

“當然可以,赫敏。”盧平親切地說。

“嗯——斑斑——我是說,這個——這個人——他在哈利的寢室裏睡了三年,如果他是神秘人的幫兇,那他為什麽一直沒有傷害哈利呢?”

“對啊!”小矮星尖聲說,用他那殘缺的手指著赫敏,“謝謝你!看到了嗎,萊姆斯?我沒有動過哈利一根頭發!我為什麽要那麽做呢?”

“因為你是一個懦夫,叔叔,”阿泰爾拉長嗓音慢慢靠近小矮星,“懦夫怎麽可能在沒有人保護的情況下去做一件危險的事情呢,說真的你這樣的懦夫竟然會在一個魔法家庭裏藏十二年,你是在等待什麽嗎?等待你的主子——伏地魔?”

小矮星的嘴巴張了幾下,似乎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呃——布萊克先生——小天狼星?”格蘭傑說。

小天狼星聽到有人叫他,嚇了一跳,他瞪著格蘭傑,像從未見過她一樣。

“希望您不介意我問一下,您——您是怎麽逃出阿茲卡班的呢,如果沒有用黑魔法?”

“謝謝你!”小矮星叫道,一個勁兒朝她點頭,“對啊!這正是我——”

但盧平用一個眼神打斷了他,阿泰爾也重新退回之前的位置,安靜的看著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眉頭微皺地看著赫敏,但似乎並不是對她感到惱火,而像在考慮怎麽回答。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做到的,”他緩緩說道,“我想,我沒有失去理智的唯一原因是我知道自己是清白的。那不是一個愉快的念頭,所以攝魂怪不能把它從我的腦子裏吸走……但它讓我保持神智清醒,知道自己是誰……也使我能夠保存我的法力……所以當情況變得……太難熬的時候……我可以在牢房裏變形……變成一條狗。你們知道,攝魂怪看不見……”他咽了口唾沫,“它們靠感知人的感情向人靠近……我變成狗的時候,它們可能覺出我的感情不大——不大像人,也不太覆雜……不過,當然啦,它們以為我像其他囚犯一樣正在喪失理智,所以沒有在意。但是我很虛弱、很虛弱,沒有魔杖,我沒發驅逐它們……”

“可是後來,當我在那張照片上看到彼得……我意識到他在霍格沃茨,在我的孩子身邊……如果有消息傳到他的耳朵裏,說黑勢力在重新擡頭,他在那裏下手是最合適不過了……”

阿泰爾突然有點難過,他應該讓人關照小天狼星的。

“……一旦確定自己有了同盟,他就會采取行動……把預言裏的救世主和先知獻給他們。如果他能獻上他們,誰還敢說他背叛過伏地魔?他會被當成功臣一樣受到歡迎……”

“所以,我必須做些什麽,因為只有我知道彼得還活著……”

阿泰爾別開臉,躲開小天狼星看向他的視線,拿著魔杖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好像有人在我腦子裏點起了一把火,攝魂怪無法消滅它……那不是一個愉快的念頭……那是一個癡迷……但它給了我力量,讓我頭腦清醒。所以,一天晚上,當它們開門送飯進來時,我變成狗溜了過去……它們對動物的感情不太敏感,所以就被弄糊塗了……我很瘦很瘦……瘦得能從鐵柵欄之間鉆過去……我就用狗的身子游泳回到了大陸……往北走,溜進了霍格沃茨校園。之後我一直住在禁林裏,當然啦,看魁地奇比賽的時候除外。你飛得和你爸爸一樣好,哈利,但我沒敢去看阿泰爾的比賽,我擔心會再引去攝魂怪……”

“相信我,”小天狼星嘶啞地說,“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出賣過詹姆和莉莉,也絕不會背叛尼婭,我寧死也不會出賣他們。”

“不!”

小矮星突然跪在地上,他跪著爬向前,低聲下氣地,雙手緊握在胸口像是在祈禱。

“小天狼星——是我呀……是彼得……你的朋友……你不會……”

小天狼星踢了一腳,小矮星畏縮了一下。

“我袍子上的汙穢已經夠多了,不要你碰。”小天狼星說。

“萊姆斯!”小矮星哀叫著轉向盧平,在他面前乞憐地扭動著身軀,“你不會相信這些吧……要是他們換了方案,小天狼星不會告訴你嗎?”“

不會,如果他以為我是奸細,就不會告訴我,彼得。”盧平說,“我想這就是你沒有告訴我的原因吧,小天狼星?”

他越過小矮星的頭頂不經意地說。

“原諒我,萊姆斯。”小天狼星說。

“哪裏的話,大腳板,老夥計,”盧平說著,卷起了袖子,“那你也原諒我曾經以為你是奸細,好嗎?”

“當然。”小天狼星憔悴的臉上掠過一絲笑意,他也卷起了袖子,“我們倆一起把他幹掉?”

“我想是的。”盧平冷峻地說。

“不……不要……”小矮星驚恐地叫道,慌忙轉身爬向韋斯萊。“羅恩……我不是你的好朋友……好寵物嗎?你不會讓他們殺我的,羅恩,對吧……你會站在我一邊,是不是?”

“我竟然讓你睡在我的床上!”羅恩說。

“好心的孩子……好心的主人……”小矮星朝羅恩爬去,“你不會讓他們那麽做的……我是你的小老鼠……我是個好寵物……”

“如果你當老鼠當得比人好一些的話,那也沒有什麽可誇耀的,彼得。”小天狼星尖刻地說。

韋斯萊的臉色因疼痛而顯得更加蒼白,他把傷腿移開,不讓小矮星碰到。小矮星跪在地上轉過身,踉蹌向前,試圖扯住赫敏的袍子

。“可愛的女孩……聰明的女孩……你——你不會讓他們……幫幫我……”

格蘭傑指向他的魔杖害怕的發抖,沒有回答他。

小矮星跪在那,控制不住地哆哆嗦嗦,阿泰爾突然向他邁了一步。

小矮星像看到希望一樣,驚喜的爬向阿泰爾,“我知道,我就知道,阿泰爾,你和尼婭一樣善良——”

阿泰爾沒阻止小矮星靠近自己,他的聲音更溫柔了,溫柔的讓小矮星發抖。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彼得叔叔,我媽媽,我媽媽是不是因為你洩密才死的。”

小矮星跪在地上向阿泰爾伸手,像拽住他的袍角,“是黑魔王,是黑魔王威脅我,阿泰爾——我沒辦法,我不想死,求求你——”

阿泰爾彎腰把小矮星從地上拽起來,定定的看著他,打斷他的求饒,“我媽媽很想死嗎?”

小矮星頓了一下,還想接著求饒,但阿泰爾一拳把他打翻在地,踩上他曲起來的膝蓋。

阿泰爾溫柔的重覆了一遍問題:“我媽媽很想死嗎?你怎麽不說話啊?說話!”,哢的一下,阿泰爾踩斷了小矮星的膝蓋。

“啊!”

小矮星抱著被踩斷的膝蓋不斷哀嚎,他的骨頭刺穿自己皮肉,血順著褲子滴到地板上,緩緩流到阿泰爾的腳下。

救世主惡狠狠的瞪著小矮星,掙紮著想給小矮星一下,格蘭傑一邊攔著救世主,一邊擋在韋斯萊前面,韋斯萊驚恐的看著小矮星流血的膝蓋。

小天狼星看著阿泰爾發瘋的樣子有點楞住了,本來他以為阿泰爾的長相和性格都會更像尼婭,現在一看這簡直就是小時候的他。

小矮星抱著膝蓋,慢慢把頭轉向了救世主。

“哈利……哈利……你看上去跟你爸爸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你怎麽還敢對哈利說話?”小天狼星怒吼,“你怎麽還敢面對他?你怎麽還敢在他面前說到詹姆?”

“哈利,”小矮星低聲說,張開雙手跪著走向他,“哈利,詹姆不會希望我被殺死的……詹姆會理解的,哈利……他會對我手下留情……”

小天狼星和盧平一齊上前抓住了小矮星的肩膀,阻止他所有的動作。

小矮星恐懼地抽搐著。

“你把他們出賣給了伏地魔,”布萊克說,他的身子也在哆嗦,“先是尼婭,然後是詹姆和莉莉,你還想抵賴嗎?”

小矮星痛哭起來,那樣子看著怪恐怖的,好像一個禿了頂的大嬰兒,畏縮地坐在地上。“小天狼星,小天狼星,我能怎麽做呢?黑魔王……你們不知道……他有你們想象不到的武器……我害怕啊,小天狼星,我一向不如你、萊姆斯,還有詹姆那樣勇敢。我從來沒想這樣……是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逼我——”

“別說鬼話!”小天狼星吼道,“莉莉和詹姆被殺之前,你就已經給他傳了一年的情報了!你就已經害死尼婭了!”

“他——他到處得勢!”小矮星叫道,“違抗他有——有什麽好處呢?”

“對抗世上最邪惡的巫師有什麽好處呢?”布萊克一臉可怕的狂怒,“就是為了拯救一些無辜的生命,彼得!”

“你們不知道!”小矮星哀叫,“他會殺了我的,小天狼星!”

“那你就應該死!”小天狼星咆哮道,“寧死也不能出賣朋友,我們為了你也會這樣做的!”

布萊克和盧平並肩而立,舉起了魔杖。

“你應該想到,”盧平輕聲說,“伏地魔不殺你,我們也會殺你。永別了,彼得。”

“哈利,是這個惡棍害得你父母雙亡,”布萊克吼道,“這個卑躬屈膝的垃圾看著你死掉連汗毛都不會動一下。你聽到他自己說了,對他來說他那副臭皮囊比你和阿泰爾全家的性命都重要。”

“我知道,”波特喘著氣說,“我們把他帶到城堡去,交給攝魂怪……他可以進阿茲卡班……但不要殺他。”

“哈利!”小矮星叫道,一把摟住了波特的膝蓋,“你——謝謝你——我不配啊——謝謝你——”

“放開我!”哈利厲聲說,厭惡地甩開小矮星的手,“我這麽做不是為了你,而是因為——我想我爸爸不會願意他們倆成為殺人犯——為了你這種人。”

沒有人動一動,沒有人發出聲音,只有小矮星緊捂著胸口,艱難地喘息著。布萊克和盧平對視了一下,然後一齊垂下了魔杖。

小天狼星詢問目光看向阿泰爾,他覺得這世界上只有兩個人可以決定小矮星的生死,一個是哈利·波特,一個是阿泰爾·布萊克。

“我尊重你的一切決定,父親,”阿泰爾抱著雙臂冷漠的看著小矮星的求饒,“無論如何,我都會讓你自由。”

小天狼星妥協道:“好吧,可是想想……想想他做的……”

“他可以進阿茲卡班。”哈利又說,“如果有人該進那個地方,那就是他……”

小矮星還在他後面呼哧呼哧地喘氣。

“很好,”盧平說,“讓開,哈利。”

波特猶豫著。

“我把他綁起來,”盧平說,“沒別的,我發誓。”

波特站到一邊。這次是盧平的魔杖射出了細繩,接著便見小矮星在地上扭動著,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嘴巴也被塞住了。

“但是,彼得,你要是敢變形,”布萊克低吼道,他的魔杖也指著小矮星,“我們就馬上殺了你。哈利,你同意嗎?”

波特看著地上那個可鄙的家夥,點了點頭,使小矮星也能看到。

“好,”盧平說,突然好像辦理公務那樣,“羅恩,我接骨頭沒有龐弗雷女士接得好,所以我想最好先把你的腿紮起來,待會兒送你去校醫院。”

他快步走過去,彎腰用魔杖敲了敲韋斯萊的腿,念道:“夾板緊紮。”

繃帶一圈圈地繞著,把韋斯萊的腿緊緊綁到一根薄木條上。盧平扶他站了起來,韋斯萊輕輕地將身體的重量移到傷腿上,沒有皺眉。

“好些了,謝謝。”他說。

“斯內普教授怎麽辦呢?”格蘭傑望著趴在地上的斯內普,小聲問。

“他沒什麽大事兒,”盧平說著,俯身摸了摸斯內普的脈搏,“你們只是有點——有點勁頭太足了。他還沒有知覺。呃——也許最好是回到城堡之後再把他弄醒。可以這樣帶他走……”他念了一聲:“僵屍飄行。”

斯內普的手腕、脖子和膝蓋上好像拴了根看不見的繩子,他被拉得站了起來,但腦袋還是難看地耷拉著,像個怪誕的木偶,雙腳無力地懸在離地面幾英寸的地方。盧平撿起隱形衣,把它妥帖地塞進自己的口袋裏。

“應該有兩個人跟這個家夥銬在一起,”小天狼星用腳趾踢了踢小矮星說,“以防萬一。”

“我可以。”盧平說。

“還有我。”羅恩粗聲說,跛著腿走上前。

阿泰爾安靜的看著他們處理殘局,微微側頭,和有些緊張的波特對上視線,他有些慌張的躲開阿泰爾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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